南非前總統曼德拉(Nelson Mandela)的偉大,實在無須再贅言。全世界都以南非的轉型正義作為典範楷模,曼德拉更是其中的靈魂人物。然而,當世人皆肯定當年曼德拉和他的南非政府實現彩虹國家(rainbow country)的夢想時,卻少有人可以簡單明瞭地描述南非是如何達成這艱難的任務。導演克林伊斯威特透過一場世界盃橄欖球的比賽,將曼德拉及南非達成「One team, One country」的目標精彩的呈現出來。
一個在監牢裡面因反抗種族隔離政策而被關了27年的曼德拉,要如何說服支持他的黑人同胞和當年扮演既得利益者-甚至是加害者-的南非白人和解共生?曼德拉非常瞭解,唯有以自己為楷模,他的黑人同胞才有可能放下仇恨。於是從總統最貼身的隨扈開始,他便要求黑白要和解。進而當他的黑人同志打算將當年象徵種族隔離的橄欖球隊「跳羚隊」的綠金球衣換掉的時候,他選擇力排眾議,要求大家尊重少數南非白人所支持的橄欖球隊-儘管他們依然是掌握經濟、軍事等國家重要權力者。
對於身處台灣的我們,這樣的情節似乎既熟悉又陌生吧?台灣這些年來,對於轉型正義的討論從來只是紙上談兵,少有領導人可以超越紛爭而跨出重要的一步。其實對於曼德拉而言何嘗不是。但是,面對同志的質疑時,曼達拉用一句話展現他身為領袖的高度以及要將南非改變成彩虹國家的決心:「如果我因為恐懼而不敢冒險,那我就沒有資格擔任領袖。」
曼德拉所謂的冒險並非冒著風險去執行某些政策,而是冒著被同志質疑的風險去和過去的敵人和解。因為曼德拉知道如果不這樣做,南非內部永遠無法團結,報復的循環永不終止,國家何以有競爭力。反觀台灣,不也是同樣的處境?我們的領袖沒有足夠的高度去看待國家整體和諧,在選舉考量下,領袖的高度永遠只為了達到過半的支持,而不去思考還有近一半不支持你的人民,似乎那一半的人是否支持你一點都不重要。這是我們台灣最痛苦也是最醜陋的現狀,也是台灣至今無法讓人感動的地方。
曼德拉透過一場橄欖球的世界盃,傳達了一個理念給他的南非同胞:不管你是何種膚色、過去支持哪種意識型態,在新南非的時代,這一支球隊就代表一個國家(One team, One country)。他和橄欖球隊的白人隊長合作,讓南非的黑人喜歡這支球隊、讓南非的白人學會尊重更多的黑人球迷。目標不必很遠大,就從黑人尊重白人的球衣、白人學唱黑人的國歌開始。而當年的南非國家隊,也就靠著這一股全國和解寬恕的力量,在世界盃橄欖球賽中跌破眾專家眼鏡,在自己國家奪下了世界冠軍,不但寫下了橄欖球史上的紀錄,也寫下了人類種族和諧與寬恕的里程碑。而這絕不只是一部電影,而是真實上演在1995年的南非。
台灣有沒有可能出現「打不倒的勇者」?試著想想看,有一天,台灣的總統要求我們的國家棒球隊出國的時候,一定要高掛著我們的國旗、高唱著我們的國歌;同時在球賽開始前,要對著敵人唱著「燒肉粽」或「愛拼才會贏」嗆聲;球迷在加油的時候,可以喊台灣隊加油或者中華隊加油,然後當我們的棒球隊長拿下世界盃冠軍的時候,他感謝的是台灣所有2300萬人的加油打氣,不論是哪一種族群、膚色,不論是講哪一種語言。然後,相信天佑台灣,我們一定會出現打不倒的勇者的。
備註一:1995年,南非在世界盃橄欖球冠軍賽加時賽中以15:12打敗實力堅強的紐西蘭黑衫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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