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Sidney鶴
三十年的人生要化作一部電影並不困難,多少傳記式的電影都做到了。但是如果要把三十年的台灣化作一部電影,目前為止,只有楊雅喆導演的「女朋友。男朋友」辦到了。這部電影以女朋友、男朋友為名,將我們這個時代的羞澀與曖昧、叛逆與成熟,細膩溫柔的盡涵其中。如果「女朋友。男朋友」這部電影讓你想起了些什麼,恭喜你,證明你很用力的過了這些年。因為細膩的不是電影,是你的人生。
回到八零年代,那似乎是一個苦悶的時代。面對戒嚴與保守的社會,大環境的波動與浪潮,讓青春無敵的少年少女都幻想成為革命志士。在還沒跨出校園前,在高中校園裡面用校刊化作吶喊的傳聲筒,挑戰當代言論自由的鉗制。校園裡的教官成為戒嚴時代的威權化身,禁止跳舞、禁說母語就是揭竿起義的理由,青春的年代透過不斷的衝撞與挑戰,在夾縫中掙得一絲禁忌的解放。鳳小岳的「中山高髮型」成為挑戰威權的烙印,而桂綸鎂為了安慰鳳小岳,率性的推光自己的側邊髮際竟成為最溫柔的一刻,也為那男女之愛埋下了故事的種子。原來,表現在剃髮這個行為上,也是一種自由,也是一種愛。
來到了九零年代,這是一個突破的年代。當野百合豎立在中正廟的廣場上時,早已宣告新時代的來臨。當政治的藩籬在廣場上被學運青年們突破時,性別解放的煙火也在那警備車之間的陰影處綻放。就在那個尚未政黨輪替的九零年代,大中至正的廣場早已改名為自由,廣場上的人們自由的愛著這塊土地,自由的愛著應該愛或者不該愛的對象。羅密歐與茱麗葉不再偉大,偉大的是來自於廣場上的自由之愛。張孝全的我愛你就算化作各國語言也一樣是愛;鳳小岳的紅色或者藍色布鞋也一樣是愛。就算新郎與新娘同一性別,一樣是愛,也是一種自由。
脫離了校園階段,女朋友和男朋友也都要進入現實社會接受遊戲規則的考驗。當年爭取自由民主的理想如今剩下多少?當年尋求100%的言論自由,也爭取著100%的愛情,如今又剩下多少?難道,這就該是個妥協的時代嗎?為了自由的愛著,卻也不自由的成為那不被祝福的女朋友?只能在歌聲中成為河堤上的傻瓜?在苦海中扮演著女神龍?張孝全終究是給了所有在苦海中的我們答案,原來人們都以為天下間只有我能為你吃苦,但其實我們都是在自討苦吃。不過,也還算自由,自由的吃苦,也是一種愛。
在青春的歲月裡,我們的叛逆挑戰的可能是兒女私情,也可能是國家體制。當叛逆以自由之師存在時,就算是萬年的國會也會改選,當叛逆以愛之名存在時,就算是性別的藩籬也能突破。只要自由,愛永遠不死,女朋友不一定是男朋友的女朋友,男朋友也不一定是女朋友的男朋友。女兒的爸爸也可以是哥哥。自由之愛不死,故事的終結,正是愛的開始,讓我們自由的愛著!自由的脫掉裙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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